“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就算有也是我们无法理解的,克制所有境主什么的?根本就没有。”白悠悠完全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有的,相信我,那种东西叫‘运气’”
“哈?”
“说是运气有点太笼统了,该说的是奇迹比较好,境主无法只能观测局势却无法预知奇迹,发生奇迹的话,我就有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你和境主交锋运气能站在你这边,境主的计划会被匪夷所思的事阻止?”
“我的运气哪怕好一点点也不会被逼入必死的境地在这里面对你,运气好的人怎么会患上脏器腐败,脑瘤晚期,手术失败误切脑叶白质还伤了中枢神经,靠往脊椎打入四根钢筋才能重新站起来。熬汤常糊,炒菜常糊,就是打牌从来没胡过,走平地能摔跤,喝凉水塞牙缝。说运气我天生就和黄历犯冲,过得比你想像得还艰难,但是······白悠悠你相信有神吗?”
不等她回答我继续道:“从前从不相信有神的人,一直认为只要自身够强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求神拜佛的全都是无能者,只要自己能不断的变强,不断不断的变强,变得更有谋略,更加坚韧,更拼命,终有一天能把一切命运牢牢掌握在手里,最后已经很强的他渐渐明白,再努力也有改变不了的事,拼命过后望着废墟,唯一能做的只剩下祈祷,祈祷着好人可以平安,祈祷努力终会得到回报。”
“最虔诚的鸾渊最后一样死了,神从未眷顾过她。”
“没办法,神很忙的,每天祈祷的人有好几亿,它也不容易啊,但我会不停的努力,一直努力到它愿意低头看我一眼。”
“如果奇迹只有万分之一概率的话,我就做一万次给它看,给奇迹一个降临于我的理由!”
坚定的呐喊被空旷的冰原传递到每一个角落,岁月不改的坚持碾压在自成一体的雪境之壁。
时间听到,停下匆匆脚步回首望去。
窗前被遗弃的风信鸟,因为子弹击碎玻璃而再次旋转,毫无方向的旋转是它存在的唯一意义,它也听到我的声音一点点停下,面向窗外。
相信着,世界为我。
我笑了,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我扯下绑在肩膀上的绷带,松开手,让它直直的坠落在地。
“听到了吗,感受到了吗,风停了。”与此同时,雪花也消失无踪。
没有雪的地方,雪境也就荡然无存。
我张开双臂,拥抱天空,看着云层渐渐稀薄,期盼云开雾散的一刻。
大地的白色,天空的白色,远方的白色,这个世界白色都融为一体,边际线开始淡化,地平线愈发模糊不清。
“愿天空包容万物。星生星坠,斗转间亦末,没有永恒,没有不朽,随我腐朽,与我离去,见我苍之本境。”
随着第一缕穿透云端的光打在我身上,我向后仰倒,子弹一并毫无阻拦的击穿我的身体。
倒在地上,清楚的感受我的血如何侵湿雪层,感受鲜红如何缓缓扩散。
“我没事,我只是太累了,想暂时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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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冰原的雪山腹地,离最近的寺庙也有近两天两夜的徒步旅程,在孤高的冰崖之顶,我盖上去一块千辛万苦背来的超大石板,这里视角不错,能俯视到整个雪原地貌。一根铁杵穿过在石板中心的圆孔支在石板上,向太阳对下角,用木条将石板一侧撑起,再用其他木条组成简易鲁班锁固定石板位置,老实说我对自己搭出来的简易日晷很满意,光找到一块平整石板就下了很大一番功夫,形状怪异点不影响使用。
五天后,我背来制方形冰砖的模具和大把柴火,雪化成水再用模具重新凝成一块块冰砖,一边往上磊一边浇水加固,从白天干到晚上做出来难看但容量超大的冰屋,再也不必猫在雪坑里度过难熬的晚上。
往后我便居住于此,日晷仪是全部计划的开端。
凌晨5到6点是观测时间,每过20分钟我就用小刀在石板上铁杵的阴影位置留下刻痕,中午1到3点,晚上7到9点亦然,同样每过20分钟留下一道刻痕做记录。虽然暂时没用,但记录越早开始越好。
夏季寺庙附近出入的人开始变多,我会定期在夜晚收拾旅者遗落的垃圾,留下泡沫塑料其余的攒到一定数量背到城区里当作我一部分经济来源。除此以外还有我狩猎的雪山珍惜物种,一件黑色风衣是我全部家当,它让我看起来更像偷猎者。
约莫两个月左右,冰屋多了纸笔,度量工具,和一台二手收音机。本身是国境边界又没有建筑阻隔,收音机里往往能收听到极多的频道,国外的,国内的,大部分语言听得懂,听不懂的也占一部分,重要的是气候预报和天文科普栏目。
石板上的刻痕天天都有测量,目前数据种类、数量上太少,勉强拿来算经纬度。
秋季前往雪山的还愿者慢慢淡出视线,整个秋季我都在频繁的狩猎中度过,储存食物和大量的电池。11月往后大雪封山,风暴阻止人类一切可以进行的活动,在冰屋四壁填上泡沫塑料,中间升起小小一团篝火,裹着风衣缩成一团。
世界上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我只能靠着自己活下去。黑暗中摇曳的火光最容易引人胡思乱想,我怀揣无端地臆想陷入难分昼夜的昏睡。
十二月,西方人装点自己的小屋,与家人的祈祷和许愿共同度过圣诞节。二月,喜庆的烟火会整整照亮一夜。我做了个很深沉的梦,梦见人们都在庆祝一年的行程能平平安安过完,生命的蜡烛也滴落一截。
天该亮了吧,如果运算没出错。我在冰崖边缘站了一天,直到风暴退去,终日不见的阳光再度融化我身上的积雪。
到了第二个年头,数据记录也翻开新的一页。
第二年过的和前一年一样,每天我都在重复着一模一样的生活,千篇一律的世界让我分不清时间是否流动,说不定晚上躺下的时刻,时间会自动回到当天早晨,好在石板上的刻痕越来越深,越来越密,这点我还不会忘。
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日晷仪旁多出不少东西,每到测量时间点我会按下测风仪基座上开关,再校准六分仪的刻度,把数据记录在案,晚上或下个冻冬时我再套入运算公式。
第二年秋末,定期测量以外的时间都在想尽法子搜集食物,在地势最险峻的地方我却听到人声。
“报纸上说的雅提就是你啊。”
还攀在冰壁上掏鹰蛋的我回头张望,那是我第一次遇见老板,确定他不会对计划产生影响,我没有理他,迅速脱离他的视线。
第二个冬季结束后我便得知,老板盘下了附近一处基本报废的救助站。机缘巧合我再次见到他,我不用再睡在冰屋里,老板也正式成为我的老板,老板把压榨我这个贫下劳工的剩余价值作为每天的必修工作。一下多了很多事,无聊的日子到也不再那么无聊。
老板问,为什么不离开雪山。
我回答说,我在等一个奇迹。
我曾见过撕裂天空,驱逐风雪,吞没地平线的一刻,我忘掉所有事但绝美的奇景却留在脑海,虽然那只是偶然的自然景观,但我相信只要环境高度还原我就可以看到再现的它,我无法忘却那一刻模糊经历,再次看到奇迹一定能帮我回忆起过去发生的事,我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地点,等待所有条件凑齐的时候。
老板接过我记录数据的手册,边看边一页一页的撕过去,还给我的连四分之一都不到,他说我公式有误,连锁后面计算大多出错,然后写给我几个新的演算式。
临末了,老板还嘲笑我,你的几个简陋的仪器,凭什么算太阳黑子的下一个爆发期。我说,靠听新闻吧,太阳黑子的下一个周期估摸在2011、12、13年时间尚且充裕。
老板最初有点兴趣,时不时陪我做记录,三个月后,彻底丧失耐心,再也没来过。
日晷仪上每一次的记录都伴随一道刻痕,当上万道刻痕磨穿石板的时候,第三个年头也就过去了。
救助站建成后,逐渐迎来旅客及登山队,同时我也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做导游指路赚钱。旅团找到我的时候我往往还在给气象球做记录,游客很新奇还以为是气象观测站,大学生时不时会提出合影之类的要求。
纷扰的人群时而密集,时而稀疏,一拨人到来伴随一拨人离去,耳边回荡着他们的调笑和问候,身边开始不断地变化着,人来人往,一面之缘后往往再也不会见到。唯一不变的是石板上的刻痕永远在增加,但已经是刻穿后换来的第三块石板,坐在日晷前的位置一直不曾变过,春季光照充足,夏季人影变迁,秋季的夕阳下对着美景,冬季雪开始漫过膝盖连仪器都要架起来用,当雪差不多把我埋起来的时候,我起身抖落积雪,走回救助站。无论过多久,都能看到我坐在冰崖附近的声音,我一直一直默默坐在那里。
三年之后是三年,三年之后又两年,测算在第六年就结束了,还有两年在校准误差,那天我拆下气象球,搬走百叶窗,实在带不走的东西,只能一把火烧干净。跃动的火焰映在我眼中,我至始至终没有动过,直到火焰一点点熄灭,宣告八年的完结。
“天文台上说2012年10月下旬,会迎来年度最后一场太阳黑子爆发期。你在准备今年的还是明年的。”老板问我。
“10月27、28号前后,风雪会封锁救助站,那时我必须留在这里,观测点附近的空气湿度,风速,山谷间气流流向,云层密度都将达到预定值,在它到来前风速会渐渐减弱最后趋近于无风,我只要带上风速仪就够了。”风速仪上拆下来的风信鸟握在手里,它停下时奇迹就会降临。
“光看就觉得疯狂,你真当自己是天神,我不明白,做这么多真的就为找回过去的自己吗?”
“说不准,谁知道哪。”手中的风信鸟在旋转。
“不过你说的那个奇迹,我倒真想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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